忱霰

前顾囿✓换了个马甲

墙头很多,什么都能嗑一口

尽管无数次身陷囹圄
仍然选择奋不顾身

不必寻【上】

昨日青空 齐景轩❤屠小意

磨磨唧唧地分了上下哈哈哈前半部分心理戏比较多 想写写他们对于彼此的意义 后面是剧情√

总觉得相隔了快十年的两个人如果轻而易举地重逢太过简单轻易

这么珍重的人 奋不顾身一点 才好❤


齐景轩其人,从前大概总是锐利的,像是浑身扎满倒刺,向全世界所有人张牙舞爪。

但刺猬也有一颗柔软的心,有那么两个人,他是想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

一个是他母亲。

另一个,是屠小意。

他可以替他挡下所有恶意,将万丈光芒呈现在他眼前,告诉他这个世界之美好,让他明白他所拥有的无限可能,然后又害怕太阳灼伤他的眼,悄悄掀起衣角为他挡下不必要的多余。

他是最喜欢听屠小意叫他齐景轩的,首字轻轻落下,尾音微微上扬,就像是……

像是全世界的珍重都集中在这一个人身上。

那些或阿谀奉承的,或严厉过头的,再或虚与委蛇的“景轩”,他都厌恶得不得了。

只剩下记忆中抬眼一笑轻唤他名字的少年像是永不褪色。

“Try your best”

——Try Your Best!

如屠小意所言,属于他们的夏天长极了回忆好像是玻璃瓶中的北冰洋亦或健力宝中的气泡儿一样。

但不一样的是,屠小意奢求它长一点,在长一点,齐景轩却觉着,这样就很好。

——是真的这样就很好。因为他清楚,不管那个夏夜多长,屠小意还是会躲在巷口不肯出来见他,尽管他清楚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

或许直至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事情的脱轨,他一直以为屠小意喜欢姚哲恬,他就尽自己一切可能去帮他追就好,看他能得到属于他的简单快乐就好。没想到到头来反而误打误撞伤害了他。

但大概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那么不尽余力地帮他追姚哲恬,只是不会在最后大线条地拉起姚哲恬就跑罢了。

——他想他的少年能拥有自己毫无遗憾的青春。

而他就像托姚哲恬给屠小意杂志的那个午后一样,餍足地笑笑,就足矣。


画到一半的时候跑来了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说,叔叔你画的真好!言罢还不相信似的抬起头,像是不认识这日夜生活的地方一样。

屠小意闻言弯弯眼角冲女孩笑了笑,还不待他回答什么,女孩又像连珠炮一样兴高采烈道,我也想学画画的,那我以后也可以画的像叔叔这么好嘛?

她伸开双臂胡乱一通比划,比……比糖果还好看的那么好看!

他被女孩逗笑,注视着她漆黑的瞳仁肯定地点点头,可以的,还可以比叔叔画得还好看。

女孩得到了肯定,心满意足地在屠小意身边坐下,安安静静地看起他画画来。

兰汐啊…兰汐一点都没有变,没有被世俗同化,依旧一尘不染地让人恍觉这里是被时间遗忘的地方。

画毕他拍拍小女孩的脑袋把画送给了她,又看着小女孩兴高采烈地跑远,这才微敛了笑容独自等着日落西山。

《昨日青空》大火后来找他签约的杂志社自是络绎不断,但他却一个也没有答应,将电话卡潇洒地往火车窗外一抛后便孤身回了兰汐。

大概是在期待着什么的吧。

他想。

天边的最后一只归鸟引入远处的山林,屠小意这才麻利地收好画具,单肩背起画板往回走。

这些天他画过他们的高中,画过已经改成杂物间的舞蹈教室和篮球场,画过四个人一起去的山林——不过现在不是雪景了。

但唯独没画过那座塔。

“这是我第一次离天空这么近”

那时候姚哲恬迎着黄昏的微风,眼中像是有整个世界的天空,三个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于是在那么一片静好平和中,他竟就那么忽略了身后少年温柔的笑。

屠小意眼中的是姚哲恬,而齐景轩眼中的,是屠小意。

他被那句“Try Your Best”撑着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却丢掉了让他找到未来的少年。

……其实是不敢画那座塔的。

美好但不可多得的记忆藏的太久了就变成自己都不敢触碰的宝藏。


是夜。久违的蝉鸣划破的夏夜。

屠小意推开窗,不知第几次地思考起何去何从的问题来。

他这一生最迷茫有两次,一次是高考前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的时候,还有一次是现在。

前途分明一片光明,写满了来日可期,但自己的整颗心却像是被掏空一样。

偏生整颗心上挂着的那人还杳无音讯。

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在看到他的漫画后会不会回来,他一点点把握都没有。或者更坏的,他早就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了。

屠小意清楚更多时候将近十年的时间是根本无法逾越的沟壑。

他颇为丧气地把自己砸回床里,自己甚至连那座塔都不敢上。

心态迷茫更甚。


“屠——小——意——”

一句再熟悉不过的拖着懒散长音的喊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屠小意习惯性地去抓床头的闹钟,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起迟了,又要被老陈搞了。

——然而并没有抓到什么闹钟。

目光渐渐对焦起来后,他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那该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喊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屠小意架上眼镜从窗中探出头,赫然看见一个穿着长风衣、戴着圆框眼镜、手中还拎着一个黑色袋子的人。

是花生。

“你这家伙,”心中怅然莫名膨胀,屠小意使劲儿揉了把脸,“以前每次都是我起迟了才轮得到你叫我,真是谢谢你让我重温噩梦了。”

黑色塑料袋里的是四罐啤酒。

花生上来的时候屠小意早就收拾好了情绪,留了门去洗漱。

“好意思说我,都变成大漫画家了还起这么晚。”花生一罐罐地把啤酒拿出来,大喇喇坐在屠小意床头。

屠小意从卫生间探出头来:“我又不知道大忙人今天有时间见我,自然想睡几点睡几点。”

“别介啊,”花生咧嘴笑了起来“我这不一直惦记着你呢么,一逮着空就过来看你了。”

屠小意随手用毛巾抹了抹脸上的水,也跟着他笑起来:“我怎么不相信,是终于想起我带着啤酒过来赔罪才是吧。”

花生丝毫没有被揭穿的自觉,拉开一个啤酒罐递给屠小意,自己也拉开一个,抬抬手示意:“来吧,虽然你不是老喝酒,但还是给个面子吧。”

啤酒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故人的笑容一如既往。

“诶我媳妇儿其实以前是我们班的。”花生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嗯?”

“就是…以前坐我后面那个,可能不是特别出众吧,但工作以后又偶然遇到,一来二去的就在一起了,人挺不错。”

“…没多少印象了。”屠小意灌下一口啤酒,有些不好意思。

花生也没指望他能想起来:“那可不,那时候你满心满眼都是一个姚哲恬,能记得其他才怪。没把我忘了都是万幸了。”

屠小意斜撇他一眼,懒得和他拌嘴。

“不过说到姚哲恬…”花生顿了顿,“她嫁了个好人家,现在女儿都三四岁了。我上周还看到她带着她女儿出去,小姑娘眼睛像她一样又大又亮。”

屠小意端酒的手一顿,想到早上看到的小女孩,心道不会这么巧吧,兀自摇摇头。

两个人又这么老气横秋了一会儿,一满罐啤酒已经渐渐见了底儿。

因为对酒提不起什么兴趣,屠小意也并不总喝酒,因此酒量也并不如何,顶多能算得上“一杯不倒”,此时双颊已开始隐隐泛红。

他喉头一紧,指关节无意间敲了敲啤酒罐,终于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花生,齐景轩,还记得么?”

“齐景轩?”花生麻利地撕开第二个易拉罐,“这怎么能忘?当时我们一起几乎跑遍了整个兰汐,为了让你带姚哲恬,他就只能带我,哇我当时那么一个肉墩子,怪辛苦他的哈哈哈哈哈。”

屠小意垂眸笑笑没吭声。

花生却突然想起来什么地一拍腿:“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前几天我在老杂货店看见一个特别像他的背影,刚想仔细看看是不是他结果就不见了,你说气不气人!不过也不会是他吧,人家毕竟……”

屠小意瞳孔骤缩,猛地站起来扶住花生肩膀,凳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说什么?!”他急急忙忙打断花生的絮絮叨叨“看…看见他了么?前几天?”

花生不明所以,虚握住屠小意扶在他肩上发着抖的手腕:“不是,你先,别…别激动,我就是看那个背影很像他,但是也不一定是他啊,他毕竟都……”

然而他的话还是没能说完,屠小意穿着一件单衣就冲了出去。

年少的怯懦让他成长。

但此时如果再怯懦下去,大概就只能剩下遗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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